热水过来。
崔时雨坐起身,正想把针拔了,哪知他推门进来被抓了个正着,讪讪地低下头。“我叫人来拔,别自己乱动。”他罕见地没生气,坐过去把水递到她的嘴边。
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,热乎乎的温度浸透了喉咙,才发出声音:“嗯。”
医生过来拔了针,查过体温,说烧退了,已没大碍,就被打发走了。
聂廷昀送完医生回来,发现小丫头坐在床上抱着被子,神情呆滞,觉得好笑。
“想什么呢?”他问。
崔时雨缓慢地抬眼看他,半天没说话。
她嘴唇干燥得要命,让人忍不住想去润一润,聂廷昀这么想,也正要这么做。
小丫头忽然问:“郑雅姐呢?”
他坐到床边,抬手将她勾近,说道:“让她先回去了。”
她根本不反抗,歪歪斜斜地躺倒在他的臂弯里,仰着脸说:“哦。”
他吻下去,她紧闭着眼睛,睫毛颤抖,像被吓到了一样,屏着气。
“呼吸。”他身心通透,自然有了揶揄的兴致,忍笑吻开她眼睛,“蠢死了。”
她抓着他皱巴巴的衬衫襟口,睁开眼睛急促地呼吸,突然问:“这算你第二个条件吗?”
他听了,情热一瞬间凉透。
聂廷昀沉默地握着她的肩膀,望进那双近乎透明的眼睛里,徒劳地张了张口。
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无法说出“我在挽回你,我们重新在一起吧”这种话。
哪怕在最难以割舍的几年前,他能说出的也不过是一句高高在上的“给你第二次机会挽回我”。
几年后的今天,他连故作施舍都欠奉。
该死的口是心非一瞬间占领高地,他脱口反问:“如果是呢?”
她神色如常,轻轻地说:“我答应的。”
聂廷昀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很久,掰开她的手,起身淡笑,语气温柔:“对着病秧子,我没心情。”
崔时雨怔了一下,看到他摔门出去,慢慢裹紧被子,咬住唇。
病去得很快,崔时雨第二天就能照常出通告。
那是个极速竞跑运动的发布会,崔时雨签了几期飞行嘉宾,站在一众明星里当摆设。
活动结束时已经是傍晚,她跟着郑雅到地下车库找保姆车,见到了文森。
“崔小姐。”文森似乎等了很久,疾步朝她走过来,“聂先生说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。”
崔时雨愣了一下:“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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