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了,密得找不出一条缝隙,而在这之后,还有很多的触手挤不进来,它们在地上盘旋着,试图寻找一个机会插\进去。
像是窑洞里的蛇群,像是土块下密密麻麻的线虫。
它们密集的靠在一起,触手上肿起的瘤子上睁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,痴愚迷恋的注视着谢融灯。
床上的,躺着的是祂的恋人……祂选中的……一见钟情的恋人。
如果不是不能惊醒恋人的话,祂现在应该已经用自己的触手敲起了无形的鼓,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。
但是现在还不行,至少,等过一点时间。
一根细嫩的触手缓缓伏往下,尖端一扬,裹住了谢融灯垂在外面的手腕。
谢融灯的眉头聚拢了起来,眼睫颤了颤,在他意识快要清醒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,手腕处疼了疼,他的眉再次平展开,陷入昏睡中去。
鼓声在虚空中响起。
密密麻麻的触手蜂拥着将谢融灯整个人包裹。
【啪嗒……】
【啪嗒——】
那黑暗的、粘稠的、可怕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谢融灯的灵魂再次恐惧的颤栗着。
他又一次遭遇了那用恐惧也无法言说的梦境。
而这次那些东西比上一次更甚,它们死死纠缠着他,舔舐着他。
无法呼吸、喘不上气……
他竭力的想驱动自己的身体去抵抗,却只能任由那些黏黏糊糊的粘液把他整个人涂满。
“谢……”有一道慢吞的,像是人类又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“谢……融……”
“灯……”
“灯……”
一遍又一遍的念着。
“谢……融……灯……”
“灯……”
别叫我、别叫我、别叫我——
“谢融……灯。”
别叫我!!!
……
“别叫我——滚开!”
谢融灯从床上大汗淋漓的睁开眼,眼中溢满了惊惧。
即使睁开眼睛,他也还没有从噩梦中彻底醒过来,他的眼神依旧空洞着,手指紧紧抓着被单,指上青筋跳动,像是要跳出那片薄薄的肉。
他口中急促喊着:“别过来,别过来,别过来!”
别过来……别靠近他……求求……别靠近他,也别叫他。
噩梦中的怪物努力叫着他的名字,在那奇异又扭曲的呼唤下,他觉得他的灵魂快要消融成一摊烂泥,然后失去意识软塌塌的黏在那道声音上。
恐惧,他整个人陷入那难以自拔的恐惧中,抓着被单的手越发紧了起来,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着。
直到耀眼的阳光从牗窗外洒了进来,一束光线从床被上慢慢晃进他的眼中,才将他的神智从噩梦里拉回。
声音慢慢消失,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喘息,恍惚的看着周围。
他在他的房间。
没错……他在他的房间……在他的床上,没有在别的地方。
谢融灯忽然抬手盖住汗涔涔的额头,重重的哈了一声。
第二次、第二次做这样的梦,梦里依旧什么都看不见,只有粘腻得让人恶心的黑暗,以及那个怪物。
“恶心……”他的嗓音压得又低又冷。
“太恶心了。”
在他的床下,交织着附在床板上安静的没有任何动作的肉团,听到恶心两个字时,忽然抽动了起来。
祂的学习速度很快,如今已经可以模糊辨认人类这个物种口中大部分普通词汇的意思,也正因为能够辨认出那些意思,祂的肢体才忍不住这样。
只是这个动作非常的微弱,就像草丛中的肉虫从草尖掉落在地上,又卷起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微弱。
如果谢融灯的状态还是正常的话,他不会忽视掉这样的动静。
但他现在的脑袋满是一种用言语描述不出的混乱。
总而言之,他的心情很糟糕,非常糟糕。
糟糕得让他没有注意到床底的动静,也没有注意到昨晚上被他放下的帘帐,此时是朝两边拉开着的。
他神智混乱的下了床,又吐了一次。
等他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,也有些记不清,那帘帐到底是不是他拉开的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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